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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第49章
第五十一章：
10月29日的时候，谦霜在晚上10点，又准时的让沫沫下线睡觉。并且哄着她，对她说，明天生日会给她一个惊喜。沫沫也乖乖的听了话，下了线。
关上游戏的她，坏坏的笑了笑。听着歌，等待着12点的到来。她想着，等那时候，上线看看谦霜是不是又在苍山洱海不听话的踩着马草。或者，看着每天都让自己去睡觉的谦霜，晚上一个人都在干什么。其实，更多的是她想知道，谦霜说的惊喜，是什么。
当她爬上游戏的时候，竟然发现自己在明教。三生树下，自己的毒萝号上一头青丝，竟然变成了如雪的白发，又大又亮的黑眸，竟然变成了银色，而身后那紫色的翅膀让自己在明教深蓝的夜空下更像一只精灵。
身边的谦霜，也是长长的白发，银眸，紫翅。微笑间垂眼，看着上线的沫沫，就炸下了一颗真橙之心：“小然，生日快乐。”
“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会偷偷的上线。”沫沫颇有些惊讶，更多坏点子被看穿的尴尬。
“小然，你忘了么，我会算的哦。”谦霜坐下，让自己的脸贴近沫沫的脸，想让自己离她近一些。
“切！你还说我和寻公公是一对呢！根本就瞎说。你算的，可一点都不准哦。”沫沫毫不客气的打击着。
谦霜不语，只是静静的想感受着离自己那样近的沫沫。半晌，才若不经心的说了一句：“如果我说，我就是盏儿呢？”
“噗！哈哈！有这么为自己算得不准而开脱吗？小心我告诉寻公公，你在冒充他。”沫沫完全不当回事的笑着。
谦霜也跟着她一直笑着，抬手，轻抚着她的头发，轻声低喃着：“是呀，要是算不准该多好。”
“好啦好啦，不笑话你了，截图截图，我家霜宝第一次给我放真橙之心，要截图！”沫沫欢腾的去弄截图了，让谦霜摆着各种姿态，谦霜一边配合着，一边说道：“小然，我好希望，能和你执手到白头。可以为生活琐事而吵嘴，可以听你的各种唠叨，听你说着张家长的李家短的。可以为你细数着眼角上的纹路，哪怕你老年痴呆，我也可以为你擦掉，你流下的口水。”谦霜浅浅的笑着，诉着自己藏在心底的愿望，那个并不可能实现的愿望。
“霜宝！有你这样深情的说着我以后会老年痴呆到流口水的地步！这是哪门子的告白，差评！”沫沫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，说道：“你应该说，以后，我们老了，一起在家门口散散步，溜溜弯，最好，再养一只小狗，嗯，最好是哈士奇的那种，又蠢又二的狗狗，取名叫霜宝，这样，我一唤着，两个一起答应，多好玩。”
谦霜极专注地望着沫沫，低头，浅浅一笑，可眉宇间满是苦涩，轻声说：“其实叫盏儿，不是更好。”
沫沫一听，开心的说着好啊好啊。
明教的夜空总是无边的深蓝，在谦霜的催促下，沫沫终于肯下线睡觉了。
谦霜一个人轻轻的靠在了三生树下，垂着头，表情是那样的孤单，鬃旁如雪般的发丝顺势垂落至肩头，半晌，又将头微微仰起，看着月光从三生树的细碎白叶片间隙中漏下来，喃喃着那些可望却不可及的未来。自语道：“生死契阔，与子成悦。执子之手，与子偕老。若是有来生便好。”
“老花，为什么，不告诉她？”在一旁望风很久的素盏终于出来了。
谦霜垂首，雪白的长发柔顺垂散，今天的他，看起来非常的落寞“我没有几日了，我只想在我在的时候，天天可以看到她笑。”
“真的没办法吗？我查过，能预知生死，改天换命的还有朔家。要不，老花，你去那里试试？你的能力不行，说不定，自有高人在。”素盏迫切的说道。
谦霜苦笑道：“在族谱上，我应是朔家嫡脉。后因战乱，被当时持权者追杀，隐姓改名罢了。世上早已没有朔姓，就像家传四命中的破命和换命早已流失一样。你不用费心了，且不说我们能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破命的办法，但是就算是找到了也没用。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扰乱命路就可以代表破命。需要媒介，也需要代价的懂不懂？若不是代价太大，或者是太过逆天，祖上会被逼得改姓？历史之上，朝朝代代会把我们抹灭得一干二净吗？那样的禁术，早就已经不存在了，而我，也只能守着这些时日了。”
“别放弃！我去找你，那天，我与你同在。你正青年，一没病，二没仇家。不可能说死就死的！”素盏紧皱着眉头。
“没用的。”谦霜摇头叹息着：“当年，我爷爷在那一天的时候，也是无病无灾。全家人都小心翼翼的看着他，最后，还不是在睡梦里猝死的吗。所以，没用的。人各有命，并不会因为你努力了，你不放弃而不会死的。”谦霜下一句话没说出来，正因为他预测到爷爷的死亡，被全家人记恨，哪怕至亲都知道自己有这样的能力，却还是被祖母，被父亲臭骂，说自己哪是什么奇才，摆明着是灾星。说什么，应什么。他们甚至觉得，都是他说坏的，如果他什么也不说，老爷子，也不会这么早的离去。所以，全家人都离他远远的，深怕听到他说什么，自己哪天会死一样。
以前，谦霜觉得死就死吧，又有什么不一样的。
可是现在，他竟然贪恋起这个世界，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做。答应沫沫的那些未来，他还没能完成。
“那她呢？沫沫呢？有一天，你不见了，你让她怎么办？被怀雪，被我，被三省这样欺骗利用过，最后，终于全心全意的和你在一起没几天，你就消失了。她可要伤心了。”素盏并不想让谦霜这样放弃，他知道，人一旦放弃了，什么都没有了希望。
谦霜望向素盏道：“她还有你，别忘了，你们俩才是注定在一起的，我从来没有算错过一件事情。”
“绝对不可能！你死也好，不死也好。我不会和她在一起！”素盏瞪了瞪谦霜。“你最好别死，否则，你信不信我玩死她！蹂躏之后再抛弃。”
素盏看着谦霜眼中闪过一丝不忍，还未看清。谦霜却突然的一阵狂笑道：“你会对她好的！一定会的！”张扬的笑着，却也无限落寞。
“我去找你！等着我！我把合同的事情谈好之后，我这就去找你。该死的！别忘了，你说过你会陪我的！你欠我的那件事，别以为陪个几天就了事。我要的陪，是一辈子！听着！给我坚持着！”素盏不想看着谦霜的笑容，撇过脸去，骑上黑马，奔驰在沙漠之中。
第二日，第三日，等等等等的之后每一天里，谦霜总会跟着沫沫在一起，不离开半步。旁人总笑着谦霜太黏沫沫了。
许是，被谦霜这快一个月的宠溺下，沫沫也恢复了孩子性子，有些任性，也有些娇惯。本就爱交友的她，自818之后，很多人来会找沫沫，加沫沫好友。甚至很多人说求包养，沫沫也逐一接受之。
和谦霜在一起久了，开心到也是很开心，但是总有点不安，以二豆的话来说，天天黏在一块，总会有适得其反的效应，两个人之间，总该有些距离，这样才能保持长久。
所以，沫沫一会找花染尘他们混JJC，一起冲分玩玩。一会在二豆的新帮会里吹吹牛，偶尔还唱唱歌，虽然声音一直哑着，但是沫沫已经慢慢的接受这个现实了。要不就跟着待夏混混副本，没事抬抬价，然后抬价OT后，又可怜巴巴的看着待夏。果然，名不虚传的好团长，无论认不认识的借钱，他都借，这也算了，就连最后给工资的时候，连自己倒贴还不知道。这又是多土豪的存在。真是人傻钱多，竟然还没团长夫人，不科学。
而谦霜总是默默的跟在沫沫身后，在扬州主城里等着沫沫打完。在副本门口坐着，等着沫沫。一开始，他并不说。可是所剩下的日子，一天天的减少，而沫沫还天天和旁人玩得不亦乐乎，最后谦霜让沫沫陪在他身边。沫沫却未能当一回事，还笑着说，距离产生美。
那一天，沫沫刚从副门中出来，谦霜第一次冲着沫沫发着火：“为何你总是想要离我远远的？”
那声音中夹杂着少许清冽，还有一分颤抖。听得沫沫心也随之一抖，愣在那里，而谦霜也静静的看着她。目光扫过沫沫一身治疗的PVE装备，眼神一黯。
“当初，和我在一起，只是因为感动，是吗？”谦霜声音轻了许多。
“不是啊，怎么这么说呢，霜宝，你最近怎么啦。好嘛，要不以后，你和我一起去打本。那只呆虾人挺不错的，我和他说说，下个CD，我们一起去。”沫沫也觉得最近到也忽略了他，讪讪的说道。
谦霜专注的望着沫沫，低头一笑，嘴角边的笑容极为的苦涩，声音很轻的说道：“你可知道，我已经没太多的时间了。更别提下个CD。”
沫沫心中一紧，莫名的慌乱，让她紧紧的盯着谦霜问道：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什么叫做没有太多的时间了？”
谦霜抬头，看了看天空，道：“我要A了。”说着，谦霜肆意的笑着道：“这样，你开心了吧。你可以想什么时候去副本就去副本，和谁在一起打JJC都没人管你。我A了，没人会管你了，想玩到多晚，都不会有人叫你去睡觉。你自由了，你没约束了。挺好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混话！你什么意思！我怎么了我，我和怀雪打JJC，边上还有大暖姐姐啊！你以为我什么？我和待夏去打副本，又碍着你什么事了？你到底想说什么，能不能说明白点。”沫沫有点气愤谦霜的不信任。
看着沫沫生气了，谦霜微微颤抖的唇角边露出一抹算计得逞后的淡笑。然后银眸一抬，开口道：“A了，就这样了，没什么好说了。”
沫沫听后，眼中凝满了水珠道：“你说什么啊！你说过让我幸福的，这就是你给的幸福！笔墨谦霜，你要是敢A，我就会恨你一辈子！”
听了沫沫的话，谦霜脸色变得惨白，嘴唇动了动，想说些什么，最终却什么也没说，神情非常的寂寥，然后深深的看了沫沫一眼，转身，一步一步的走了。
沫沫看谦霜走了之后，人瞬间就呆住了，明明就是一个小事而已，为什么感觉他走了就回不来了。
沫沫抹了一会眼泪，对着谦霜密语着，写着大段大段的话，在还没发出去的时候，系统提示，笔墨谦霜下线。
往常都是他看着她下线，最后一次，就让她看着他走吧。
谦霜轻抚着手中的打算送给沫沫的小锦盒，笑着。一遍遍的摸着锦盒，看着它，默默的笑开了脸，轻声叹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下线前，谦霜知道，沫沫一定又气愤，又难过，又荒张，他好不容易忍下来，不去轻拍她的头，给予她安慰。可是，他好想，好想拍着她的头告诉她，他真的不在意她和怀雪他们JJC，也真的不介意她去副本。可是，却不能说出来了。
抱着锦盒，迈着步子，一步步的走着，缓慢却又坚决。
还是那间书房，还是那个幽黑的地下室，谦霜冷冰的手指触碰着比之更冷的天命罗盘，一遍遍的转动着，沫沫的命还是那样的。
因为遇上太多的欺骗，所以做事会更狠更绝，对自己的要求很高，只有站得越高，才越不会被人伤害。她会在事业上成功，是一介女强人。后与合作公司的继承人素盏在一起，因在年少时期认识，两人相见，会有很多共同话题。沫沫能走上事业的巅峰，也是很会用女人的本钱，为达目的，两人共眠一宿，中奖。被素盏家人催促之下，奉子成婚。努力一辈子，得到很多赞赏和骂声。
“生活富裕并不代表幸福，对不对？”谦霜自语着：“这样的一辈子，会很累的。”谦霜用利刀划开了自己左手手腕，很用力，也很深的划开，血，一涌而出，滴滴连成线般的落在了天命罗盘上，边落着边转动着，罗盘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，谦霜的血滴落上头竟然很快渗与进去，消失不见。
改命是改不了人的生死姻缘，却能改变人的命程，代价就是朔家子弟在死亡前的最后生灵之气血来祭罗盘。
“小然不要这样累，开开心心的就好。不要做女强人，被盏儿永远爱护就好。一切都会好的，声音也会恢复的。”谦霜看着自己的血，越落越急，看东西也越来越花，越来越模糊，耳朵也有些翁翁作响，就连自己的自语声也听不见了，呼吸也有些困难，而他却依旧大口的喘着气，右手还不断的，似有规律的转动着罗盘道：“小然会爱盏儿的，盏儿也会更爱小然的。在一起，和和美美，生个小孩，从此以后过上幸福的生活，无忧无虑的过上一辈子。”
转动到最后一圈的最后一步骤后，谦霜再也支持不住的倒了下来。想笑，却已经动不了了，闭上眼，在心中默念着：“小然，霜宝没骗你，霜宝会给你幸福的。”
幽暗的地下室中，天命罗盘在无人操纵下，自己转动，或顺时针，或逆时针，或急或慢，渐渐的，转动停下。突地，天命罗盘周身散发出淡红色的光芒，很快，光芒消散。
黑暗的屋中异常的冰冷，谦霜倒在了地上，苍白的脸上，却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。
……
11月9日上午，当素盏赶到谦霜的家里时，谦霜已经被拖走了。
他，还是来迟一步。看着谦霜的遗像，明明总是温和的一个人，照片上的他眼神却是那样的冷清，神情之间却又是那样的不符合他年龄的深沉。
他的家人，无人为他的离去而悲伤。更多人只是为刚出生的新生儿到来而喜悦着。
素盏想像不到，这样家庭里出来的谦霜，为什么会给人带来温暖。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。
接过谦霜父亲递给素盏的小锦盒，上面还丢有谦霜的血迹，一点点的褐色在蓝色的锦盒上绽放着。“这是谦儿前段时间，一直在屋子里做的，他说过，如果有人来找他，就把这个盒子交给那个人。唉，这也是我能为谦儿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。”
在回去的路上，素盏打开盒子，看到里面是一个做工很精细的钗子，是“枫木晚晴”的样子，很是漂亮，下面还有一张纸，清秀的笔迹，写着谦霜号的帐号与密码。
“你就这么码定我一定会来找你吗？你就这么相信，我会对沫沫好吗？老花，你个蠢货！蠢货！为什么不等我来！为什么不见我一面，一面也好！”素盏对着锦盒低语着，泪，一滴滴的落下。“混蛋，你答应陪我的！又骗我！”
回到家中，素盏登上了谦霜的万花号，号上不过就一千多金，还有一仓库的马草，好友里，竟然在分类上一段一段的写着：
想给小然放99颗真橙
想给小然做橙武
想和小然去三亚面基
想听小然唱歌
想和小然养只哈士奇取名叫盏儿
想和小然一起慢慢变老
想一直看着小然笑
想给她永远的幸福
素盏眼眶一热，看到沫沫拼命密着谦霜的号：“霜宝，你不A就好，我什么都听你的。不和怀雪打JJC，再也不去二豆YY唱歌，也不和待夏打本。你不要A了好不好！然然错了，霜宝不生气了好不好？”
素盏用谦霜的号，回给沫沫一个字：“好。”
却又拒绝了沫沫的组队邀请，对她说，等我一会。
然后素盏拼命的去买金，买了99颗真橙，一颗一颗的为沫沫炸下。
“霜宝，不要炸了，挺浪费钱的。跟你说了上次是开玩笑的，当什么真啊。反正嘛，只要你不A，什么都行。”沫沫对着素盏玩的谦霜号甜甜的笑着。
“答应你的，就一定会做到。”
“你说的哦，那以后，不许动不动说A”
“好”
“也不许偷偷的去踩马草。”
“拉勾！你答应我的哦！”
“嗯”
“霜宝，怎么感觉，你今天不开心？发生了什么事了？”沫沫仰着头，看着谦霜。
“没什么，盏儿他A了。”素盏闭上眼。
“寻公公A了？好突然！不过，他也玩得蛮久的了，他若真的能A，也肯定是放开了。这样，对他来说也最好不过了。”沫沫说道，然后看着谦霜依旧愁容满面，便拉了拉他的手，蹭道：“霜宝别不开心，你还有然然呢。告诉你一个好消息，今天一早睡醒，哑了两个月的声音竟然好了，然然终于可以好好的给霜宝唱歌了，霜宝没听过吧，然然的声音可萌了。嘿嘿，我这算不算自卖自夸？”
素盏并没有说话，只是安静的呆在沫沫身边，听着沫沫叽叽喳喳的说着话。
抬手，学着谦霜的动作，轻轻的拍了拍沫沫的头。沫沫突然停下了声音，不解的望向谦霜。
“老花，我答应你。”素盏在心里默默的念着。又拍了一下沫沫的头，学着谦霜的样子，微微一笑，温和的说道：“小然，有件事，我要和你说。”
“嗯？”
“以后，我再也不玩盏儿的号了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“嗯，说完了！”
【完结】
后记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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